今秋多雨

自从入秋就三天两头下雨,在火车上看见一路的玉米地萎靡在水田里,到处是枯黄的玉米田。传说今晚又有大暴雨。中午没有睡着午觉,现在就昏昏沉沉,带着耳机听87狂热,也说不上歌名,就是免得睡着。办公室写字台上书堆了一地,像一座沙丘,翻开书就觉得头很重,脖子也抬不起来,反正也快吃饭了,就不看了,回去吃完饭休息一下再说。外面的雷声打的是短平快,砰一声砸在地上,没有回声。

新楼里面还有很多房间空着,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大约八点来打扫一回。洗手间靠外侧的那个水斗一直都有一大块花花的污渍,镜子倒是挺明亮。不像寝室厕所那样用的是水桶冲压的抽水马桶,而是气压冲水,放水阀的快关安在地上,右前方。寝室厕所一共六个坑,每到这样大雨前的低压天气水桶外面就不断的聚水,攒得多了就一滴一滴往下掉,每个桶滴水的位置都一样,水都地在右边的屁股和后背。有人用草纸贴住水桶,自己拉的时候水暂时不会往下滴,过一会儿纸就贴不住了,浸透水的草纸像捣过浆糊,慢慢脱落,瘫倒在地上。也有人在地上放一个纸篓接着水,里面放张草纸,水积满了,自然也会溅出来。最近寝室厕所还有一只蛐蛐,前几天在最里面那个坑旁边躲着,声音很尖,不过那个声音也很饱满,没有劈音;昨天晚上发现跑到水房的垃圾桶旁边叫了——垃圾桶旁边一股发酵的臭味。

高中的厕所没有初中的好,忘了教学楼的厕所是什么样的,三栋楼组成一个品字形,每层楼唯一的厕所在左下角那幢楼的最东边,望出去是操场。三年的教室都是在右下角那幢楼三楼,最西边,再往西是楼梯和教师办公室。很多时候上厕所喜欢跑到对面的科技楼去。传统的同排坑,一个水管出水,从这头冲到那头,很多时候坑道里攒的太多,堵在下水洞口不下去。每次去的时候要通过一个露天的走廊。教学区的四幢楼都是用平台连接的只有教学楼和科技楼的通道除了一楼的走廊有上面二楼的走廊作顶,便只有这个露天的走廊可走,一下雨就又湿又滑,但是从来没摔过。几乎上公共厕所的习惯从来没变过,一进去就找坑,哪个坑干净蹲哪个。科技楼的男厕所进门右拐是蹲坑,就在科技楼大厅那个位置的旁边,但是女厕所在哪里从来没注意过。二楼的那个厕所经常不能冲水,不了解是水阀坏了还是特意关了。忘了那一排究竟有几个坑,在靠近中间的某一个坑的左手边墙壁上有一只蚊子被拍死在那里,每次去都在,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四幢楼里面科技楼的厕所是唯一清净的地方,实验室进不去,其他就是昏暗的走廊。

小学的厕所更古老,因为小学靠山,上个操场还要上层楼梯,刚开始的时候厕所在操场上,正对着学校大门和教学楼下的天井。是那种蛮古老的厕所,在当时一个通排坑用那种地面砖砌成小隔间的厕所还是算时髦的,当时小学的厕所不那样,是横排的一趟坑位,之间没有隔栏,屁股洞是木板上凿好的一个一个大洞,形状就类似于篮球场的三分线以内区域,坑位下面是一个大粪坑,男女厕所都拉到那个大坑里。男厕所和女厕所隔一堵墙,但是坐坑(那时候这种厕所的坑位比较高,是坐的)下面的粪坑不是 通的嘛,所以隔堵墙也能讲话。小学那时候的那个厕所比幼儿园的厕所脏多了,也没见过这种格局的厕所——粪池就挖在屁股下面——所以刚刚上学那几天就好奇的往下面的粪坑看,看看里面有什么。有一次到学校很早,只有另一个女孩一起到了,上厕所的时候她在隔壁,还聊天。拉完朝粪坑里看的时候惊异的发现下面有本作业本,靠近女厕所的位置,她也能看到。于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隔着墙喊:“看,下面有本本子!”她回答:“是啊是啊,你能够着吗?可以捡起来诶。”本子当然没去捡,也不知道够得着够不着,怕掉下去,那个女孩的名字我也记得——学前班结束后的第一天正式开学,我们俩挨着坐在第一排,正前方压着一大堆新书,整整齐齐码在讲台上。我手闲,忍不住摸那些书,她发现了立即大声对老师说:“老师,他打书!”打书就是翻书的意思,小女孩的声音很脆。

那时候城市排污管道都不完善,至少小学三年级之前多数人家的屎尿靠环卫车挨家挨户收,环卫车有大卡车,有手拉车——著名劳动模范时传祥应该就是拉手车的,卡车有专门的泵在车上。每隔一段时间掏粪车就会叮当叮当来学校厕所掏粪,很多都是趁着我们做早操的时候。掏粪车一进校门,小朋友就都捂着鼻子退避三舍。上小学没多久就盖了个新厕所,就在原先上操场那个台阶位置。一开始起房的时候都不明白那是在盖什么。改好了才知道一整幢楼都是厕所,两层都是,但是上层的厕所绝少用,新厕所是通排坑,用大地砖隔的墙,但是隔间没有门。不知道为什么,小孩撒尿不愿站尿槽,喜欢往屎坑尿,尿顺着隔板滴到坑里,时间长了每块砖上都有大大的黄斑,还像岩石风化一样有一层蓬松的。校长为这个在周一全校集会上训斥了不止一次,他说他们老师还用硫酸洗过那个墙,就是洗不干净。

以后想要一个虎跳峡上那个“天下第一厕”一样的卫生间,摆个舒服的马桶,居高临下一览万千风情无余。一边拉,困了还可以打个盹,拉得爽,自然身轻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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