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北京

上一次在火车上写博客,应该还是在本科的时候,最近半年连写博客都成了很奢侈的事,渐渐的也找不到博客的谈资,每件事情都只能很零星地想出几句话。

从杭州坐2个半小时大巴,上海站20小时的火车到北京,坐长途卧铺都像是很久远。窗外轰隆隆的车轮和呼噜噜的风声,一~切~往~~事,广播开始放昨天就放过的蔡琴的曲子,真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上大学去的那趟火车是8月几号也记不清了,6年来也从来没有搞清楚那趟经常坐的车在哪个区段是K78,在哪个区段是K76,哪个方向又是K73。那天下午兴冲冲地冲上火车,在火车站门口见到一个高中文科班的女生,是个名人,但是记不得她叫什么,好像是姓李,记得她上了上交的新闻系。至于上交有没有新闻系,应该是有的吧。去往沈阳的车上碰到一个S中去N大的,W,与他妈妈通行。W是黑大个,W妈看起来像白高美,在跟他们聊了很久天之后还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是姐姐跟弟弟。

本科毕业之后W回到我们当地一家做称重量具的公司当经理,我留在了N大读研究生。那次火车上我和W应该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从来没有见过长江,从来没有见过黄河。下午上车,吃过晚饭就兴奋地等着过长江,那时候以为上海铁路就过江,结果W妈告诉我们过长江是在南京。过了半夜我实在支不住了,睡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蚌埠滁州什么地方了,问W,他说天黑看不清。一路北上,到了苏北山东,泛黄的河就多起来了,每过一座桥就暗暗的以为是黄河,一直过了济南,还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过黄河。

当年Q哥一帮无知少年在机场送他哥们南下时,以为可以像TVB里演的那样,看着飞机缓缓从窗前起飞。谁知道送人送到安检口,就没了。Q哥吃惊加失望地跟我描述:就那么完事儿啦?就没啦?眼神里充满了无辜。

大学的六年里,除了沪宁杭区段内的城际列车在不断减少,怨恨不已。开了沈阳到上海的动车,从沈阳到上海只要不到14小时,记得那趟车是早上六点出发,晚上八点到上海。上一次坐那趟车是在09年毕业的暑假,到上海的那天晚上最后一次坐舒适的沪宁杭城际列车——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趟车次,那种宽敞明亮的车厢也再也没见过。哦,不对,上一次坐那趟沈阳到上海的车是10年的五月份,跑到上海来参加同学的婚礼,他们现在已经打算生第二个了。在那趟车上碰到过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闲话很多,她叫“大白话儿”。不知道沈阳是不是这么写这个词,就是嘴关不住的意思。很招人爱的小姑娘,精力超充沛。

第一次到首都,是06年初,那趟火车是晚上九十点钟上车,早上6点多钟到北京。一出北京站,就看到广场右边蹲着天桥,马路对面是北京银行,现在的北京,显得陌生,又怀旧。

====================== 以下为今天在酒店所写 ======================

从北京站到新国展大约是一个小时的地铁,从会展中心到酒店大约是5km——一直都很纳闷,一个城怎么可能那么大?这么村的地方居然还有在盖商品房,耐人寻味。

俨然立秋

中午睡到一点钟,本想径直去办公室,上午的一个积分的问题还要想一想。
Fn = 1/T * int(f(t)*exp(-jnwt), dt, t0, t0+T)
当T趋近无穷,则Fn逼近0

想起放假初用同学借书卡借的几本戴旭的快看完了,该换几本书看看了,那个同学不在学校,于是问了寝室同学要了借书卡,去图书馆了。他的卡上还有8本余额,够霍霍的了。图书馆假期下午两点开门,早到了二十分钟,干在门口晒太阳,不如在下面的花园里面避避日头,看会儿箩筐,长椅上一躺下就看,平躺着一边看一边笑还有点不容易,口水都呛在嗓子眼里。又看到一则老公见不得光的小事,心情很阴,没再看下去,差不多也到两点了,心情一直阴到现在,敲键盘两只手都有点抖。

书非借不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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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门办事,上海的天气叫一个奇怪
明明中午还是大热的天气,到了下午5、6点钟的模样,反而开始下雨了
老婆大人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顺路到老婆公司附近接她回家
冒雨走到老婆的公司楼下(没带伞的结果),老婆大人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
心想着老婆见了自己这一身凄惨样,一定会虚寒温暖啊之类的,就站在电梯口等老婆
然后就一直在那幻想啊幻想啊。。。
然后6点钟老婆下班了。。。电梯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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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大人直接从我身边走过,瞄都没瞄我一眼
我就傻站在电梯口,人流华丽丽的从我身边涌过
然后接到老婆电话:“老公,我身边有同事在,我们在前面天桥会合~~~”
老婆,你家老公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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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了,借完书回到办公室百度了一下,这个帅男同时把帖子发在箩筐和糗百上,还有一个发在广州论坛上,奇怪。以前看到过丈夫夜夜加班累得半死不活回到家夜夜被老婆骂怎么不死在外面的,丈夫就在对着睡着的女儿心里默默说“女儿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离婚了。”也见到过男朋友陪开女朋友看店,顾客问其女朋友有没有男朋友,她居然当着男朋友的面堂皇不耻地说没有的,那男的都恨不得钻地洞了。也不知道这几个女的后来是怎么解释的。

法国大革命在十八世纪末,女权主义(Feminism)滥觞于十九末的法国,随着易朴生的《娜拉》和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随着全球化大潮涌入中国五四,鲁迅也扛着女权的大旗替当时的女人说话。要是换到今天,看到今天的女人,不知道鲁迅还会不会替女人说话。鲁迅一开始是纯粹信奉进化论的,以为新生代总比老一代好,新时代总是更光明,据鲁迅自己的文章说,他后来是不太信那种机械的进化论了,他是遇到了一个招摇撞骗的年轻人还是怎么着,具体的忘了。鲁迅不再相信进化论是因为这东西未必见得带来好事情,女权也不见得是坏事情,然而要是鲁迅活到现在,看到市场化中的女权给传统价值带来的毒害,看到中国的传统价值像今天这样摇摇欲坠风烛残年,他是不是还会像当年在新文化运动中扛着女权大旗狂飙突进。不知道那些结了婚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越来越多的年轻女人把自己的价值放在第一位。

年轻女性自以为走在通向自由和民主的大道上,随便拿起一块西方的哭丧匾就往男人头上砸,觉得社会上到处可以听到男女平等的叫嚣,自己便可以身高万丈,三头六臂。似乎一劳永逸的甩掉传统束缚,自己变成了神通广大的新时代的女性。写到这里,倒是想起了当年唯恐天下不乱的红卫兵。当年朝阳似火的红卫兵给中国带来一场釜底抽薪的宏大变革,却在多年后或者惶惶躲避良心的责难,或者为当年的精神错乱忏悔不已。男人并不是不能作出让步,父权社会也不是不应该做出让步,然而自以为凭着一点点女权思想的渐染,就像向这个稳定运作了数千年的父权社会要这要那,显得太可笑了。

虽然在纸面上写出来都是人高马大的女权女权,很多女性会说自己不是女权主义,其实在这里说的女权只是很隐蔽层面的女权,已经渗入社会的各色人等中,而不是那些惊世骇俗的女权理论。就像婚恋自由这样的观念一样,已经被很多人认作理所当然了,然而事实上其中的很多理念都毒害甚深。那个倒霉老公的女人也许不觉得像一个路人一样视若无睹地从陪着同事从湿淋淋的老公身边走过不是什么罪过,这种女人如今也不在少数——然而这些女人却不懂,她们在挖掉支撑这个社会平安运转,保护她们自身的墙角。如果湿淋淋站在那里的不是女人的丈夫,而是她的父母,她能视若无睹吗?对于一个结婚的女人来说,除了父母还有什么人比自己的丈夫更重要?现在夫为妻纲的场合确实不多了,但是这个社会绝不是就此没有伦理纲常了。父权社会把女人放在比较轻的岗位上,是有道理的。女人天生要为家庭繁育亲历亲为,为家庭支起雨伞的责任自然就要男人来承担。女人总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男人在外面风风光光,自己却在内房默默无闻。殊不知社会给了男人风光的机会,也无时不刻施加压力,在压力面前,男人只有沉默的死路,而女人在委屈面前却有撒娇哭泣的资格。直至今日,女人也可以用才智在职场上呼风唤雨,然而社会对男人女人的要求还是没有改变,男人还是一样要坚毅果敢,女人还是一样可以哭哭啼啼。这个社会已经开始不平衡,原本男人的筹码重,但是男人这边的秤杆短;女人都筹码轻,秤杆却长。现在女人要来了更重的筹码,依然占据着不对称的秤杆。

新书馆居然摆了不少旧书,都是新帖的条码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人活两张皮,一张肚皮一张脸皮。什么是脸皮?不是你有多潮流你脸上就多有光,而是你手上的东西能不能拿出手。然而这个女人却不知道珍惜自己手上最重要的人。男人在外面要争的就是面子,女人活的跟祥林嫂一样,不是丢人的事情,而男人跟祥林嫂一样唠叨,那就是没出息;男人房间乱糟糟,别人会问:你没有女人吗?姑娘房间里乱糟糟,别人会问:你还是个女的吗?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是一个人最大的脸面,现在的年轻女性问过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吗?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吗?

五月份同学结婚,在南方呆了一礼拜,北上回来了。火车上碰到一个秦皇岛的女人,男人到了南方,两个姑娘也接到了男人那边,上高中的姑娘就在我以前的高中。女人因为工作调动不方便,每年抽空去南方看女儿和男人。路上聊起了现在结婚离婚的问题。女人说现在社会变了,人有了更多的权利,选择也多了,以前的传统太老了,即使结婚了,遇到更好的,人也有权利选择更好的。这话本身没有错,只是有一点忽略了:在那么多离婚的人当中,如果给他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有多少人会反而不惜代价去维护他们原有的婚姻,而不是走上所谓重新开始的道路?女人沉默了,随后回答那他们也没有办法啊,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这就是问题所在,新思潮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把新思潮当成尚方宝剑不分是非把传统一剑砍到,殊不知实质上伤害的却是自己。与其他所有的思潮没什么不同,传统的规矩只是表面上的,传统的内涵在于它用它的外表维护了一种生活的价值。那些反悔离婚的人并不是因为受传统封建思想的毒害多深,致使自己收到良心的折磨,而是他们在离婚之后发现当初认为更好的选择并没有带来预期的美满。

人心中总有个梦想,女人多半都希望身边的男人像施瓦辛格一样孔武有力,带来无处不在的安全感,然而这只是人自己的臆想,人只能在心里把自己的理念放在最高的位置,而不是强迫现实接受自己的想法,不然种地的光棍还想把林林志玲抱上床呢。规矩就是这样一种东西,维护你现在所得到的东西,即便是你不珍惜,也给你一个冠冕的理由维护着,当别人试图夺走你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让你有充足的理由出击来维护你的利益。现在总有人说体制不对,体制不好,就像那个汉奸文人洪振快一样,一开始还以为是条敢说话的汉子,实际上却是条指桑骂槐吃里扒外的走狗。这里暂且不论体制本身的好坏,你他妈能说交通规则不对吗?就因为色盲看不了交通灯?体制,规矩,是一个鸡蛋壳,保护里面的蛋清蛋黄,而你所拥有的价值,就是其中的蛋清蛋黄。现实就像一只破碗端着一勺稀粥,你想要的是一盏燕窝,于是把破碗砸了,换来的却是一坨狗屎——傻眼了吧。

原先在地摊买过这本书的旧版,看过一两篇,居然又出版了

简体,繁体,文言,白话,取谁废谁的问题争论的上百年了,多少个年头多少人,包括老毛,为简体痴心过。文言和繁体不是一样用着吗?在很多场合要是少了骈句和繁体,人还感觉不舒服。每次要舍弃已有的价值的时候,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值得一破。当然要是不懂得珍惜当前的人,也不值得考虑这个问题。